我看看阮嬷嬷,她真的好勇,居然敢这么明晃晃威胁太后,看来萧绰的权势和事实上的皇帝也没多大区别。
太后愣住,有水雾漫上她明亮的眼眸,她哽咽一下,正要开口。
我提前打断道:「差不多得了,我没事,太后娘娘还是去看看陛下吧。」
太后闻言愣了一下,随即感激地冲我笑了笑,匆匆带人去了偏殿。
阮嬷嬷皱眉教训我:「娘娘,别忘了您的身份。」
我冷笑一声:「嬷嬷您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。」
阮嬷嬷眼中腾起怒意:「娘娘,莫忘了侯爷的嘱托。」
「父亲的嘱托本宫自然是牢记心间的,但本宫可不记得他老人家说过要对嬷嬷您言听计从。」我凉凉地讽刺了一句。
她一愣,到底是敢怒不敢言。
我和阮嬷嬷不是一条心,和我那便宜爹更不是。
因为我并不是自愿为我爹,为萧家牺牲的。
刘琮认为自己是被乱臣贼子逼迫成婚,其实,我也是。
我穿越到六岁病逝的萧令月身上,在田庄里度过了漫长的十年,那时陪伴照顾我,被我视若家人的,是方姑姑和文竹。
在被接回萧家之前,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出身于那样显赫的家族,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。
作为武亭侯的女儿,我本应该生于深宅中,养于高墙内。
但只是因为萧令月生于二月,被大衍观主卜算出不利父母的命格,就在满月的时候被丢到了遥远的江南田庄。
那个位极人臣的生身父亲萧绰甚至都不愿意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。
但十五年后,千里之外的大衍观又推算出萧令月克夫妨主的天煞孤星之命。
我那笃信命格之说的渣爹如获至宝,派人把我接回了府。
我本该在江南的田庄做无忧无虑的田舍娘,就因为一次无端的卦辞,成了后位上的提线木偶——萧令月。
我试过逃跑,却在失败后被家法惩处,方姑姑也被萧绰扣住,直到我学会怎么做一个听话的「乖」女儿。
我在忍受那些难捱的惩罚和威胁时默默发誓:萧绰,既然你处心积虑将我送上后位,那我费尽心机也不会让你得偿所愿。你这辈子都不会得到想要的皇位,这是你囚禁我一生的代价。